第(3/3)页 朱慈烺对北方官员表现还是很满意的,平定南方后,北方表现优异的官员,朱慈烺会重用他们,并把他们调到南方富裕地区任职。 在和军机部商量之后,朱慈烺传旨,调五千白杆兵和五千宣府兵到湖广。 李过刘芳亮他们率领麾下军队渡江南下,暂时驻扎在江西,主要为今后平定江西骚乱。 朱慈烺很清楚,对于这种平乱,李过他们比护国军更有效,因为大多农民军都痛恨官绅,一旦动手绝对不会有丝毫留情…… 南下之前,朱慈烺再次上朝,宣布孙传庭为首的内阁暂理朝政,随后起身离开皇极殿,对二十多个跪在殿上请愿的文官,朱慈烺根本没有搭理他们。 土地改革,摊丁入亩,官绅一体纳粮,征收商税,等等这些新政,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神武皇帝,谁敢闹事,杀无赦! …… 第三日大军再次南下,由于南方动乱,此次南下军队后勤保障,暂时有皇家集团提供,南方平定后,朱慈烺会双倍补偿皇家集团。 因为都是骑兵,大军行军很快,第三日就进入凤阳府境内。 一路上不停有情报人员和夜不收来回报告,朱慈烺对周边情况非常清楚。 河南很安定,凤阳因为刚被清理过,官绅有贼心没有贼胆,加上有杨御藩马士英坐镇,并未有什么骚乱。 但庐州府却有人游行闹事,据锦衣卫报告,暗中发起者乃是龚家的龚鼎孳。 龚家也是一个名门望族,龚鼎孳是江左三大家之一,与之并列的有吴伟业和钱谦益。 有趣的是这三人都做了贰臣,更有趣的是这三人都和秦淮八艳中的一艳有段感情。 吴伟业之于卞玉京,钱谦益之于柳如是,龚鼎孳之于顾媚,后两人可以说是极其相像,食明禄,做贰臣,且做得相当厚脸皮。 尤其是龚鼎孳,不但是贰臣,更是三臣,最后还爬到了清朝的尚书,他却毫不为耻,读书人之斯文被其用来扫厕所了。 龚鼎孳怎么都没有想到,自己厚脸皮了一百年,却被满清打入了贰臣册,臭名千古。 当年龚鼎孳降清之后,每谓人曰: “我愿欲死,奈小妾不肯何。” 家国大事,一生名节,就这么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推给了顾媚,其厚颜无耻可见一斑。 后来郁达夫作了一首诗来讽刺他: “莫怪临危艰授命,只因无奈顾横波。” 龚鼎孳是聪明人,而且是极其聪明的人,他何以要说这种话? 他就是说自己怕死也比这个理由好,毕竟人人都怕死。而且这句话在我们今天看来也是相当无厘头,且毫无作用的。 可是龚鼎孳就心安理得地说了出来,还见人就说,生怕人不知道。 不是龚鼎孳毫无羞耻之心,也不是脑袋坏掉了,他说这句话是有社会基础的。 他知道当时的人们会容纳这种说法,虽然会笑他,但是绝不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。 因为钱谦益也说了差不多这样的话,一个怪小妾太温柔,一个怪水太冷,一样蹩脚的理由。 可是钱谦益就要比龚鼎孳招更多人的取笑,而且嘲笑了几百年。 为何? 因为明清之际的女人是所有士大夫的挡箭牌,是他们的遮羞布,是他们躲避现实的工具。 当时的士大夫大都如此,不管是为明朝死节的忠臣烈士,还是如龚鼎孳这样的贰臣,对这个理由他们倒也不好说三道四。 不然龚鼎慈还可以翻前帐说,要是你们都不醉倒在女人怀里,明朝估计就不会亡了。 贰臣似乎都更珍惜女人,钱谦益对柳如是从一而终,龚鼎慈对顾媚也是言听计从。 而像陈子龙茅元仪等人,对女人就不如此了,他们最终抛弃了女人,连吴伟业这种货色也抛弃了卞玉京。 这相当有趣,似乎家国和女人是摆在士大夫面前的两个选择,只能选其一,忠臣与贰臣的选择也泾渭分明。 不过这是小范围的抽样调查,不能当做普遍情况。 女人也真是心思简单,顾媚丝毫不在意龚鼎慈的贰臣三臣,还乐得高兴,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红颜祸水,她也只是笑笑,还愉快地去当了一品夫人。 就是号称“爱国女人”的柳如是,对钱谦益的贰臣行为也睁只眼闭只眼,脾气发了,也嘲笑了,但是日子该过还是得过。 然而亦有反例,龚鼎孳的原配夫人童氏,明两封孺人,龚鼎孳改仕清朝后,童夫人不肯随宦京师,且说: “我经两受明封,以后本朝恩典,让顾太太可也。” 这话很明白,就是说你龚鼎孳去当清朝的走狗,我可不屑。 当顾媚带着一品夫人的头衔招摇过市时,却不知道这是童夫人极力撇清的耻辱。 就连一直流连风月场所,对龚鼎孳推崇备至的余怀也叹道: “呜呼!童夫人贤节不让须眉男子多矣。” 朱慈烺得到情报时,他并未担心庐州骚乱,也没有痛恨龚鼎孳,他反而在想龚家有多少银子……